留学到轮子上的国家爱我准备给自己安腿
一连三天,我废寝忘食,大小字典堆满书桌,外加电脑“谷歌”伺候,终于丁对丁卯对卯把一本繁体字翻译成了简体字。
人这头脑一到中年前就跟你唱反调,你想记得快忘得慢,它偏记得慢忘得快。耐着性子,闭关苦读,先生搜集各华人超市门口的电话簿,本本都有将近200道模拟试题。三天又三天,我和先生说:“明天去考试。”
第二天清早,蓝天白云,我上了车,心情不错。路上先生要预先考考我。我胜券在握:“开问吧。”先生从15岁开车,开到如今快50岁,他随口即来:“你车后要挂个运载摩托车的拖斗,需要有什么装置?”我嘴巴张着,却出不来声,手册上没见这问题啊?接下来他的问题,我都跟听天书一般。到了交管局门口,我已经成了霜打的茄子。往前走两步,向后退三步,心里乱得没个谱。转悠了20分钟,一跺脚,回家!
回家下了狠心,把英文的吃透,先生半个中文都不懂,我倒要瞧瞧英文“交法”怎么个刁钻。两天两夜,我在沙发上几乎没挪窝,连封面封底都研究遍了,也没找着他那些问题。
先生下班回来,我追问:“你的问题哪儿来的?这本子我一个字都没放过,可就是没见着你问的!”他瞪瞪眼,耸耸肩:“奇怪,应该写上的。我30多年没看那本子了,我的问题来自丰富的驾驶经验。”我气得跌坐在地上。
第二天我顶门到了交管局,正要进取那号,只听一办公员大叫:“电脑系统坏啦!”一阵骚动后,我被请回了出去:电脑系统出现故障,如果好运,下午可能恢复。
真是好事多磨。我铁了心要考试,干脆在门口石阶坐下,继续攻读。
下午2时,电脑系统缓过神来。一高个子女办公员招呼人们分排两队,她身边矮个子办公员负责发号码。我让一白发苍苍老人排在我前面,两队人安静有序。老人领了号,矮个子看着我说:“下一个!”我正待上前,就听一个尖锐的女声:“那个!黑头发的!她没早来!别插队!”一个浅黄头发脸无血色的中年女人,气势汹汹地叫着,人们都望向她,再望向我。我回头一看,嘿!我这队里就我这么一个黑头发的。矮个子的眉毛挑挑,看看我后面说:“下一个。”一个年轻女孩侧身而出,越过我,领了号码。那中年女人抱起双臂,交叉胸前,不屑中还颇带点得意,斜眼看着我。就在矮个子再次转头说话之前,我上前一步,一字一顿响亮地告诉她:“对不起,我需要说明,我是今天第一个来到这里的人,我一直都在门口。”
“不,我根本没看见过你!”那中年后女人再次尖叫。我尚未开口,后面就传来男性铿锵有力的声音:“我看到了,她在这儿,从早晨就在这里了。”我回头,是一位一头银发但目光炯炯的老人。接着一位中年男子也附和:“是的,我也看见她,她一直都在这。”我转身,向两位男士笑着点头,致谢。
矮个子看看那两位男士,再看看我,说:“好吧,这是你的号码。”我接过号码,对那满脸僵硬眼中恨恨的中年女人淡淡一笑。
很快叫到我的号码,我从队伍边走过,微笑,步履轻盈。交费、测视力、拍照几分钟搞定。我领了考卷,在人群后的长桌旁坐下。几十道题而已,我20分钟完成,复查几遍,交了卷。不到1分钟,阅卷的办公员笑面如花:“百分百正确,祝贺你!”
我快活地出门时,听到那中年女人在另一个柜台的叫声:“不!这根本不可能!”我稍停,也学先生样——耸耸肩,然后推门而出,门外春光明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