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皮肤--香港游感受
香港1997年回归中国,结束殖民统治。香港回归近十年,香港与内地,内地与香港的交流日益繁茂。港人排外吗?港人自视独立的人群吗?带着这样的疑问,出游香港。
出发前,邻居说:回中国度假,真好。我冲口而出:不是中国,是香港。话语落地,自己愣了。百年他人统治遗留的烙印,在我心里,横亘的小山着实不矮。此行,能够玩得放纵嘛?有一些说不出的东西,涌上心头,心有些压抑。 记得遇见一些香港人,与他们聊天,似乎必须叫他们香港人,自己大陆人,才能舒坦。哎,为什么不能叫一声:咱们中国人。
幽怨从前向谁说?铁马金戈,青冢黄昏路。
到港的第一天,丢失了回旅馆的方向。夜已深,街边的店铺都在打徉,门窗内闪烁的灯火收敛了傍晚时分的张扬。站在一个多叉口交界处,东西南北混然一体,不知何去何从。前走几步,后退两步,忐忑不安,唯恐与回去的路背道而驰。焦急中,小心翼翼地拦住一个过路人。显然,这个人对此地不是了如指掌。沉思办饷,说:[拐过这个街角,可以看到旅馆标志。
出门在外,自力更生。这是我旅游的一贯宗旨。玩,图的是心情好,不想问个路,被人用不耐烦的语气打发,或者被道貌岸然地指向莫名奇妙的地方。第一次问路圆满成功,增添了问路的兴趣。这里的人都友好吗?这里的人都乐于助人吗?以后的日子,问路,问了多少次,记不清楚。记忆被热情的指点包围。最深刻的一次,是找一个公园。地图标记的周围,转了两圈,没有发现踪迹。拦住一对情人,他们缓缓地摇了摇头,继而让我将名字写出来。当确信无误,女孩子竟打起手机,向朋友求问。这对情侣是衣着时髦突出个性的那一类,在我眼里这类人属于自傲,自私一族。霎时,他们年轻的脸,在我眼里变得明媚和善,他们的装束不再刺眼。其实,我可以不问这对情侣,不远处有指挥交通的人。之所以问,是因为随着问路次数增多,渐渐有一个想法:问遍擦肩而过 的人们,管中窥豹,真真正正地感受香港。
问路的顺利,是因为港人爱港,他们珍惜旅游的商机吗?黑白分明,不容置疑。但是,随着后来日子的所见所闻所感,我不得不慢慢疑惑自己的答案。一股暗流悄悄在心中增长,暗流里有感动,让我反思。
住的地方,高楼顶端有游泳池。每日出游归来,去那消磨一段时光。游几圈,桑拿几分钟,躺椅上读读报,听听音乐,眺望对面的香港岛,让一天的劳累慢慢沉淀。去的次数多了,与JOHN成了熟人。JOHN,游泳池的救生人员,头发花白。那几日,常去游泳的,除了我们家,一个香港人,一家四口俄罗斯人,剩余全是欧美人。JOHN一会儿英语,一会儿俄语,一会儿广东话,一会儿普通话,忙里忙外。熟悉之后,JOHN自豪地说:我会几种语言,没有去过外语学校,全是观察人学来的。你们讲普通话,正好向你们学习。
我的游泳,自学成材,JOHN看到,忍不住指出我的拙劣处。以后的几日,我按照他的方法训练自己,游泳有快速提高。JOHN一次语重心长地对我说:一个人的言行,在某种场合,代表的是一个国家。认真做好自己,为黄皮肤增光。
与JOHN聊了这么多天,我知道JOHN在说什么,认真地点了点头。JOHN用了黄皮肤,我感到亲切温暖。
认认真真做好自己,无论天涯海角。
快要走了,JOHN说:待人要宽容。但是宽容需要本钱。本钱是你自己的强。如果你弱,你的宽容不值一钱,你呈现的宽容,别人看成懦弱。强,是你宽容的资本